barbare

三尺微命
一无所知
一无所有
一无是处

宁为玉碎,鹿为瓦全。第四十五章(下)

还是平和的语调,却因为语速的缓慢让人听出了深情。若宁次再说什么大道理,鹿丸必定还有更多尖锐的话来反驳。可宁次一软,鹿丸就哑了火。

他只能看着那个越来越淡的身影,求对方停下来。“我不值得你这样,已经亏欠你很多了。”

“要是你觉得亏欠我,就听我的。你还有井野小姐和丁次君,还有奈良一族,还有木叶,怎么能为了我擅自求死。这场战争胜败的关键是鸣人,可你不能指望他做善后工作啊。联盟最好在战后仍然能维持下去,要面对的问题很多:大名们不一定在战后仍然愿意结盟,即使愿意也可能会借机削减拨给忍村的经费,忍村之间的利益矛盾。我承认,世道不差你我,没有你,也会有别人来解决。即使是联盟破裂,也不过是回到之前的情况。可你现在逃过来,前面有阿斯玛前辈和鹿久大人,以后还会见到井野小姐和丁次君,要怎么面对他们?你当真能快快活活地和我在一起?”

这样的宁次更让鹿丸没办法,对方理由充分,把一切后路都留好,自己除了羞愧地接受什么都做不了。

适时,现实世界中井野和丁次也找到了鹿丸,连声呼唤着他,小樱持续地为他维持身体的机能,还有鸣人。。。

“回去吧,他们在等你。” 

 

对于鹿丸而言,宁次固然是天下至宝也不能换取的爱人。然而,甚于生之欲和甚于死之恶之间,又该做什么选择?最后,他亲眼看着宁次的灵魂化尽,然后往回走。那个人把他日后使用转生术的可能性都断绝了,从此世上再无日向宁次。
    回村子后,鹿丸就一直忙着工作。大批忍者的丧生,使生产生活都变得困难,更何况是感情这么奢侈的东西,无数人失去了自己的至亲至爱。在工作中鹿丸想,自己也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,没什么了不起,不算最惨的。他最擅长的的法子:妄自菲薄,故作坚强。

吉乃看不下去儿子浑浑噩噩,某日敲门进来,难得没有大声训他,柔声说:“爸爸和宁次都没有回来啊。”

鹿丸手中的文件掉落在地:“您知道?”

“爸爸不敢对我隐瞒那么重要的事的。你以为你老是不在家我会不在意你去哪里过的夜?”

“那您怎么没骂我?”鹿丸从来没想过老妈是知道他与宁次在一起的,他以为要是被发现老妈一定暴跳如雷。

“我骂你只是骂你没精神,不吃饭吧。虽然我经常骂爸爸和你,但是我嫁给爸爸是因为我觉得再也没有比他更优秀的人了。你也是,在我眼里是天底下最好的孩子。你和爸爸一样聪明,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犯傻。宁次他一定很好,值得你喜欢。”

是的,很好很好。鹿丸终于伏在吉乃膝上痛哭,把积压了许久的悔恨发泄出来。

吉乃笑着摸他的头:“小时候你都没有这样黏我,现在是怎么了。爸爸和宁次不在了,我们要更加努力地生活才行啊,我们要替他们活下去。”

于是看宁次从前看过的书,做他会做的事,替那个人活下去。他在没有日向宁次的世界里过着有日向宁次的生活。然而这刻骨铭心的爱恋,除了自己在深夜中难眠,还有谁能知道,谁会在意?万物终要归于寂静,他与宁次的感情又怎能例外。

他早已被时光抛下,固守着已死的玫瑰花,看着时间将其碾磨成灰,顺便掩埋了自己。 

 

二十二岁那年,看书时读到  吾所以有大患者,为吾有身,及吾无身,吾有何患。一句时,终于笑了出来。早就知道人的无力,却是花了近二十年,才真正地接受这个事实。这些年,到底是太过清高,总有一层理智站在高处,评价着这副身躯的对错。明明是苦难是存在的必须,却一直因为苦难否定自己。因为失去阿斯玛,否定自己的理智,否定自己对更加公平更加理想的解决方法的追求;又因为失去宁次,否定自己其实会爱,只想等年纪到了随便结个婚生个小孩。啊,就连此刻仍然是在否定自己,大约是本性难移。要想追上宁次,就应当正确地认识自己的本性,坦然接受自己的性格,就是要坦然接受自己性格中的悲观和自我否定,悲观和否定又怎么能坦然,他笑这是一个悖论。

后来,他依然是那个再危险也不用幻术应敌的鹿丸,依然是给别人布置了危险性极高的任务就会翘班失踪的鹿丸,依然是把桂马当成棒银用的鹿丸。他与手鞠结婚,他重新捡起了家族制药的工作,他完成了所有人心中奈良鹿丸应该做的事。谁也不知道,做出这些决定的,是理智,还是情感。

 

就像多年以后,他与鹿代路过墓地,看到雏田与向日葵又在扫墓。鹿代问他:“博人的舅舅是个怎样的人?”

鹿丸回答:“优秀,安静,给别人的东西永远是恰到好处,自己却总是一副没烦恼的样子。”

鹿代挠了挠头:“这样啊,我还挺喜欢像他这样子的,不麻烦。”

鹿丸偏头看着儿子说:“是吗?我以前也很喜欢他。”

鹿代隐隐觉得不对,无法往下接话,却始终不能确定这句话是真是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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